这听起来是一个有点戏剧性和挑战性的场景!你用一种非常冷静和自信的方式回应了她的挑衅。以下是一些可能的后续发展和应对思路:
"可能的后续发展:"
1. "她真的被吓到了,不敢剪:" 你的淡定和直接的态度可能让她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或者她害怕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她可能会尴尬地收起剪刀,然后试图找补,比如道歉或者转移话题。
2. "她被激将,反而真的想剪:" 她可能觉得你这是在逞能,或者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挑衅你。她可能会梗着脖子说“剪就剪,谁怕谁”,然后真的拿起剪刀。
3. "她找其他人帮忙“壮胆”:" 她可能会去找其他同事,试图组成“联盟”来给你施加压力,或者让你更难下台。
4. "场面变得非常尴尬:" 无论她做什么,周围的其他同事都可能会感到非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介入。
5. "她直接放弃,开始找别的话题:" 面对你的硬气,她可能觉得无趣,直接转移话题,假装刚才没发生过。
"你应该如何应对(无论后续如何):"
1. "保持冷静:" 你已经展现了这一点,这是最重要的。不要被她的情绪带着走。
2. "评估风险:" 快速判断她和你周围的人的性格,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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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空调的冷风嘶嘶地吹着,吹得我后颈发凉。
李莉踩着她的细高跟,像个巡视领地的女王,笃笃笃地从我工位旁经过。
她的视线,像两道精准的扫描光束,落在我放在副驾椅上的新包上。
“哟,林未姐,发财了?”
她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足够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同事听得一清二楚。
我眼皮都没抬,继续在屏幕上调整着一个logo的曲线。
“没发财,中了个彩票,五块。”
旁边传来一声憋不住的轻笑。
李莉脸上的精致妆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挂上那种“我见多识广”的优越感。
“这可是H家今年的限量款吧?铂金系列,鳄鱼皮的,我上个月在香港看,配货都得配到七位数。”
她绕到我椅子旁边,弯下腰,做出一个仔细端详的姿势。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甜得发腻,呛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林姐,你先生可真疼你。”
我终于停下了手里的鼠标,转头看着她。
“还行吧,老夫老妻了,也就记得个生日。”
我语气平淡,心里却莫名有点烦躁。
这包是老陈上周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三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他神神秘秘地捧出来时,我确实惊艳了一下。
结婚十年,他送我的东西,从电动牙刷到筋膜枪,实用性远远大于观赏性。
这是头一遭,送了件纯粹为了“好看”的东西。
“老陈说他托了朋友,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我补了一句。
说这话时,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我们家什么经济状况,我一清二楚。房贷车贷,孩子上国际幼儿园的学费,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个七位数的包?把我们家卖了都凑不够。
但老陈当时那副“快夸我”的表情,像只求偶开屏的孔雀,我实在不忍心戳破。
李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朋友?林姐,你可别被骗了。这行水深着呢。什么朋友,代购吧?”
她直起身,双臂环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
“我跟你说,这种顶级货,根本不可能流到代购手里。你这个,走线有点粗,皮质的光泽也……太亮了。”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心里。
我没说话,默默把包从椅子上拿下来,塞进了办公桌底下。
眼不见为净。
“哎,别藏啊,”李莉不依不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别被人当冤大头了。现在做高仿的,专骗你们这种……不太懂行的。”
“不太懂行”四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的全是她那股甜腻的香水。
“谢谢提醒,我上班了。”
我戴上耳机,把音乐音量调到最大,世界瞬间清净了。
午休时间,我去茶水间接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李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就她那样,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那包的一个角。还鳄鱼皮,笑死我了,怕不是义乌来的‘鳄鱼皮’吧?”
几个女同事在附和地笑着。
“就是,她老公不就是个普通码农吗?哪来那闲钱。”
“打肿脸充胖子呗,现在的女人,虚荣心都强。”
我端着杯子的手,在门框边停住了。
杯子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的白气,烫着我的指尖。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为一个包,至于吗?
我转身想走,李莉却正好从里面出来,撞个正着。
她脸上的嘲讽还没来得及收回,显得有些滑稽。
“林……林姐。”她有些结巴。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一下。”
我走进去,若无其事地接了水,又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我把那杯滚烫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食道里火烧火燎的,却压不住心里的那股无名火。
我不是为自己,我是为老陈。
那个木讷的,不懂浪漫的,却笨拙地想给我一个惊喜的男人。
他的心意,被人这样放在地上踩,还吐了口唾沫。
我气得不是那个包的真假,而是这份心意被玷污了。
下午,部门开例会。
我做的方案得到了总监的表扬。
总监王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强人,雷厉风行,最看重实力。
“林未这个方案,逻辑清晰,视觉呈现也很有冲击力,大家可以借鉴一下。”
我点头致意,眼角的余光瞥见李莉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会议结束,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
李莉故意慢悠悠地走在我后面。
“方案做得好有什么用,品味上不去,还是白搭。”
她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在我耳边响。
我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李莉,你是不是今天没接到诈骗电话,浑身难受?”
她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闲得慌,管好你自己的事,别总盯着别人的包。”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冷。
走廊里还有几个没走远的同事,都齐刷刷地朝我们看来。
李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说你了吗?你心虚什么!一个假包,还好意思背出来,不就是让人说的吗?”
她破防了,声音陡然拔高。
“是不是假的,你说了算?”我冷笑。
“我说了不算,懂行的人都说了算!”她指着我的鼻子,“你敢不敢让大家评评理?”
“评什么理?评我家的私事?你是我家什么人,太平洋的警察吗?”
我步步紧逼,她节节后退。
“你……你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一个包而已,你从早到晚念叨了八百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刨了你家祖坟。”
我的话越来越不客气。
这些年,为了家庭和谐,为了职场安稳,我忍了太多。
今天,我不想忍了。
李莉被我怼得哑口无言,眼圈都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林未,你别太过分!不就一个A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楼层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还有我桌子底下那个若隐若现的包。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
不是羞愧,是愤怒。
我慢慢走回自己的工位,弯腰,把那个包拿了出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像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说它是假的,对吧?”我看着李莉,一字一句地问。
她被我的气势吓到,但还是梗着脖子,“本来就是!”
“你说,你要怎么证明?”
“我……”她一时语塞。
“听说,检验真皮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火烧,或者用刀划。烧是不行了,公司禁烟。”
我拉开抽屉,拿出我平时用来裁纸的美工刀。
刀片很新,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我又从笔筒里,拿出那把用了好几年的大剪刀,剪裁设计稿用的,锋利无比。
我把美工刀和剪刀,一起推到李莉面前。
“来,你选一个。”
李莉彻底懵了,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雕。
“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证明吗?”我平静地看着她,甚至还笑了笑,“给你机会,让你证明。”
“你剪,或者你划。只要你敢,这包就随你处置。”
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赌你,不敢。”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
她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
剪刀和美工刀,就静静地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像两个沉默的判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看看剪刀,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不知所措。
“怎么,不敢了?”我轻声问。
“一个假包而已,你怕什么?剪坏了,我赔你一个真的,行了吧?”
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她最熟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嘲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我……”她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懂行吗?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吗?来啊,动手啊!”
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她猛地一哆嗦。
周围的同事,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从看热闹,变成了看笑话。
一个口口声声指责别人用假货的人,却在可以“验明正身”的时候,退缩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根本没底气。
她只是享受那种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不敢就算了。”
我收回剪刀和美-工刀,放回原处。
然后,我拿起那个包,仔细地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李莉,以后不懂的事情,就少说话。免得显得自己,又蠢又坏。”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到王总监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王总,关于城南文旅项目的视觉方案,我有点新想法,想跟您聊聊。”
身后,是李莉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同事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我不在乎。
从我递出剪刀的那一刻起,这场闹剧的胜负,就已经分晓了。
晚上回到家,一身疲惫。
老陈已经做好了饭,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儿子在客厅玩乐高,见我回来,欢呼着扑过来。
“妈妈,你今天的工作累不累呀?”
我抱起他,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累,妈妈是超人。”
饭桌上,气氛有点沉闷。
老陈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眼神躲躲闪闪。
“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没说话。
“那个包……你还喜欢吗?”
我放下筷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老陈,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包,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他眼神一慌,立刻移开视线,“没……没多少。朋友给的友情价。”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
我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彻底乱了阵脚。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就是个普通朋友!”他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老陈,你知道这个包,今天在公司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地陈述。
但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更凉一分。
老陈听完,脸上满是震惊和愧疚。
“她……她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我要去找你们领导!”他气得站了起来。
“找领导有什么用?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看着他,眼睛有点酸。
“你现在就告诉我,这个包,到底是真是假?”
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
“……是假的。”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但亲耳听到,我的心还是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闷得发慌。
“高仿,A货。但是是最好的那种,叫什么……原单皮。”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除了没有身份卡,跟真的一模一样。那个朋友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你就花了好几万,给我买了这么个‘看不出来’的假货?”我气得直想笑。
“不是……我……”他急得满头大汗,“我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我看你同事她们,总背着些名牌包……我就想着,我老婆也不能比别人差。”
“所以,为了让我不比别人差,你就给我买个假的来撑门面?”
我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别人比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抱怨过我没有名牌包了?”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虚荣,觉得我需要一个假包来满足我的虚荣心,对不对?”
我死死地盯着他。
“不,不是的,未未,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花几万块钱买个假货,跟花几十万买个真货,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我买不起,另一个是我不配用!”
“我真正气的,不是这个包的真假,老陈!”
“我气的是,你根本不尊重我!你觉得用一个谎言,就能把我打发了!”
“你甚至没有想过,万一这个谎言被戳穿,我要面对怎样的难堪!”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委屈,愤怒,失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老陈彻底慌了,手足无措地站着,想过来抱我,又不敢。
“对不起,未未,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几句话。
我擦掉眼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个‘朋友’,是谁?”
他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一个……以前的同事。”
“男的女的?”
“……女的。”
我的心,又是一沉。
“所以,你背着我,花几万块钱,从一个女同事那里,给我买了个假包?”
这个逻辑,听起来多么荒唐,又多么可疑。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她家里出了点事,手头紧,才卖东西的。我就是……想帮她一把。”
“帮她一把?”我冷笑,“你倒是挺有爱心。用我们家的钱,去帮你的‘女同事’?”
“我……”
“我不想听了。”我站起身,“今天晚上,你去书房睡。”
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写满“无辜”和“委屈”的脸。
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去书房。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那个H家的包,就静静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看着它,一会儿觉得它面目可憎,一会儿又觉得它无比可怜。
它本身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人。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好奇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
李莉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香奈儿套装,化着精致的全妆,看起来春风得意。
她看到我,故意扬了扬下巴,像一只斗赢了的公鸡。
我懒得理她,径直走到座位上,打开电脑。
刚坐下,旁边的同事小敏就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林姐,你没事吧?”她小声问。
小敏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平时我带她比较多。
我接过咖啡,对她笑了笑,“没事,谢谢。”
“那个李莉,也太过分了。不就一个包吗,至于吗?”她替我打抱不平。
“嘴长在她身上,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不想再纠缠这件事。
工作才是我的立身之本。
我打开昨天那个城南文旅项目的方案,开始继续优化。
这个项目,是我争取了很久才拿到的。
如果做好了,不仅年终奖可观,对我未来的职业发展也大有裨益。
我必须全力以赴。
一整个上午,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中午,老陈给我发了条微信。
【老婆,我订了你最爱吃的那家日料,给你送到公司,消消气好不好?】
后面跟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我回了他两个字:【不用。】
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下午,王总监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林未,坐。”
王总的办公室很简洁,一如她的人。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她开门见山。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职场里,总有那么些是是非非。你不用往心里去。”
“谢谢王总。”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她话锋一转,“城南那个项目,甲方那边提了些新要求,时间很紧,这周末可能要加个班,你这边……方便吗?”
“没问题。”我立刻。
“好。”王总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好好干,我看好你。”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我感觉心里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王总的话,像一剂强心针。
她没有提那个包的真假,也没有八卦我的私生活。
她只看重我的工作能力。
这才是成年人世界里,最可靠的通行证。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林未女士吗?”
一个温柔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H品牌中国区客服中心的。我们接到一位陈先生的反馈,说他购买的一款包,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我愣住了。
老陈?他竟然去找了品牌方?
他想干什么?让官方来打我的脸吗?
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我先生他……”
“您别误会,”对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连忙解释,“陈先生是来咨询售后验真服务的。因为他购买的渠道并非我们的官方专柜,所以想确认一下。”
“我们已经为他预约了明天下午的验真服务,地点在国金中心的专柜。到时候需要您本人带着包和购买凭证过去一趟。您看方便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
验真?
老陈这是什么操作?
他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去自取其辱?
“林女士?您还在听吗?”
“……在。”我回过神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我立刻拨通了老陈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老婆……”
“陈志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着火气低吼。
“老婆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说,“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万一呢?万一那个朋友没骗我呢?”
“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花了好几万,就算是高仿,也得弄个明白!万一……万一它就是真的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我被他这种天真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好,你想确认,是吧?你想弄明白,是吧?”
“行,我成全你。”
“明天下午,国金中心,我会准时到。”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
我“啪”地挂了电话,气得脑子都要炸了。
旁边的李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
“哟,要去验包啊?”她阴阳怪气地说,“国金中心?那可是旗舰店,验得最准了。到时候可别哭着出来哦。”
她今天好像特别关注我的动向,连我打电话都偷听。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李莉,我发现你这个人,除了长得像个人,别的没有一样像人的。”
“你!”
“我劝你还是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不然这个月的KPI,你又得垫底了。”
我拿起桌上的包,转身就走。
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回到家,我把那个包扔在玄关,看都没看一眼。
老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我身后。
“老婆,你别生气了。我就是……就是不想让你受委"他小声说。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让我更委屈。”我打断他。
我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坐在床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老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真的只是天真,还是在隐瞒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那个“女同事”,到底是谁?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个疑问,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我想搞清楚这一切。
不是为了那个包,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这段十年的婚姻。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老陈的邮箱。
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收件箱里,大多是工作邮件和一些垃圾广告。
我耐着性子一封封地翻。
终于,在已发送邮件里,我找到了线索。
一个月前,他发了一封邮件给一个叫“苏晴”的人。
【钱已转,谢谢。】
邮件正文只有短短六个字。
我点开那个收件人的名字。
没有头像,没有备注。
我复制下那个邮箱地址,在公司的内部通讯录里搜索。
没有结果。
说明这个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以前的同事……”
我打开老陈的网盘。
里面分门别类,存着各种文件。
工作、照片、学习资料……
我在一个名为“旧时光”的文件夹里,看到了一些老照片。
是他刚毕业那会儿,和同事们一起聚餐、团建的照片。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笑得无忧无虑。
我放大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看。
终于,在一张大合照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那个女孩,站在老陈的身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
她的长相,清秀,温婉。
照片的右下角,有时间戳:2012年6月。
十年前。
我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苏晴”和老陈以前公司的名字。
很快,一些零星的信息跳了出来。
一篇公司内刊的旧文,提到了当年的优秀新人,其中就有陈志明和苏晴。
还有一些论坛的旧帖子,有人在讨论那一届的技术大牛,苏晴的名字赫然在列。
原来,她曾经和他,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不是嫉妒,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很复杂的失落感。
原来,在他的人生里,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还有这样一个人。
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到了国金中心。
商场里人来人往,衣着光鲜的男女,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那个备受争议的包,走进H品牌的专柜。
店里的销售员,眼神在我身上和我背的包上来回打量,礼貌而疏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预约了下午的验真服务,林未。”
“好的,林女士,请您跟我来。”
我被带进了一个小小的VIP室。
房间里放着柔软的沙发,茶几上摆着精致的茶点。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看起来很资深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品牌的鉴定师。
“林女士,您好。”他朝我点点头。
我把包递给他。
他接过包,放在一张铺着黑色丝绒的桌子上。
然后,他拿出一个放大镜,开始从皮质、缝线、五金、刻印等各个细节,一一仔细查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我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此刻,我却无比希望,它能是真的。
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鉴定师的表情,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VIP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老婆!”
他看到我,又看到桌上的包和鉴定师,表情紧张到了极点。
鉴定师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放下了放大镜。
他清了清嗓子。
“林女士,陈先生。”
“经过我们的鉴定……”
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这个包,从各个细节来看,都符合我们品牌的工艺标准。”
我愣住了。
老陈也愣住了。
“您……您的意思是?”我颤抖着问。
“意思是,这是一个真品。”鉴定师微笑着说。
“并且,根据包内的芯片信息,这个包的首次购买记录,是在三年前的巴黎总店。购买人是一位姓苏的女士。”
姓苏的女士。
苏晴。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真的。
这个包,竟然是真的。
而且,是苏晴的。
老陈的表情,比我还震惊。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鉴定师把包重新装好,递给我。
“林女士,您的包没有任何问题。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机械地接过包,感觉它有千斤重。
走出专柜,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和老陈,像两个梦游的人,沉默地走在商场里。
“她……她骗了我?”老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跟我说,这是她找人做的,一比一的。她急用钱,所以便宜卖给我。”
“她为什么要骗你?”我问。
这也是我想问的。
一个曾经的真品包,为什么要当成假货卖掉?还只卖几万块?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故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陈抱着头,一脸痛苦。
“走吧。”我说。
“去哪儿?”
“去找她,问个清楚。”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昨天客服中心联系我时,来电显示的就是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喂?”还是那个温柔的女声。
“你好,是苏晴吗?”我问。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
“……你是?”
“我是林未,陈志明的妻子。”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们能见一面吗?”我开门见山。
“……好。”
我们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苏晴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憔悴一些,但眉眼间的温婉气质还在。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素面朝天。
很难想象,那个价值不菲的包,曾经属于她。
老陈坐在我身边,局促不安,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包……是真的。”我先把鉴定结果告诉了她。
苏晴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苏晴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我们。
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因为,如果我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不会买。”
老陈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阿明,”苏晴看着老陈,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是个好人。你心太软。如果我告诉你,我为了给我爸治病,已经山穷水尽,要卖掉我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你肯定会直接借钱给我,而不是买我的包。”
老陈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苏晴继续说,“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我不想我们重逢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向你借钱。”
“所以,我骗你说,这是个高仿。这样,你买它,是出于丈夫想给妻子一个惊喜的心。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谁也不欠谁。”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
我忽然明白了。
这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
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她也想守住自己最后的体面。
“我爸的病,是尿毒症。每周都要透析,费用很高。”
“我前几年创业失败,把积蓄都赔光了。这个包,是我风光的时候买的。现在,它是我唯一能换钱的东西了。”
“卖给二手店,他们压价压得太狠。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你。”
“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我想,几万块钱,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太大的负担。”
“我只是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林女士。都是我的错。”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所有的猜忌、怀疑、愤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只觉得心酸。
为一个陌生的,却又值得尊敬的女人。
也为我的丈夫。
那个笨拙的,善良的,默默守护着朋友尊严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转头问老陈。
“我……”他低下头,“我怕你多想。”
“我怕你觉得,我还惦记着她。我怕你觉得,我拿我们家的钱,去贴补别的女人。”
“我跟她,真的早就没什么了。就是……就是当年的战友情。看到她落难,我不能不管。”
“我本来想着,就当买个高仿,让你高兴一下,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
他越说声音越小。
我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忽然就不气了。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
“老陈,”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扛。不要再瞒着我,好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眼圈红了。
我转头对苏晴说:“这个包,你拿回去吧。”
苏晴愣住了,“不,这不行!钱我已经……”
“钱,就当是我们借给你的。”我说,“等你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给我们。”
“林女士,我不能……”
“苏晴,”我打断她,“你刚才说,阿明是个好人。你说的没错。”
“但你可能不知道,他也是个笨蛋。他做事情,总是缺根弦。”
“他以为他是在帮你,其实是在给我们俩的婚姻挖坑。”
“这个包,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礼物了,它是一个麻烦,一个误会的根源。”
“我不想每天看到它,就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你拿回去。或者,你把它卖给真正需要它的人,换成给你父亲治病的钱。这比放在我这里,有意义得多。”
我的话说得很直白,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但苏晴听懂了。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谢谢你,林未。”她哽咽着说。
她不再叫我“林女士”,而是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从咖啡馆出来,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街上的车流像一条金色的河。
我和老陈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走了很久,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老婆,对不起。”
“嗯,这次我接受了。”我说。
“那个……钱……”
“钱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苏晴父亲治病。”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老婆,你真好。”
“别给我戴高帽。”我白了他一眼,“这次的事,还没跟你算完。”
“回去把你的小金库,一五一十地给我交待清楚。”
“啊?”他一脸苦相。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经过了这一天的跌宕起伏,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成长了。
那个包的真假,李莉的嘲讽,同事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我弄清了真相。
重要的是,我和老陈之间,没有了隔阂。
周一,我照常去上班。
没有背包。
我只带了一个帆布袋,里面装着电脑和笔记本。
一身轻松。
办公室里,李莉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大概以为,我会把那个验明正身的H包,像个奖杯一样供起来。
但我没有。
我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提起那天下午发生的事。
有同事好奇地问我:“林姐,你那个包呢?验了没?是真的假的?”
我笑了笑,“一个包而已,那么较真干嘛。”
那人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了。
李莉坐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大概认定,我就是心虚,不敢再提那个包了。
我懒得解释。
夏虫不可语冰。
下午,王总监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城南文旅项目的方案,甲方非常满意,决定把整个项目的后期视觉执行,都交给我们团队。
这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王总拍着我的肩膀说:“林未,这次你立了大功。好好干,年底我给你申请最高级别的项目奖金。”
我激动得连声道谢。
走出办公室,我感觉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路过李莉的工位时,我看到她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她上个月的朋友圈。
九宫格照片,每一张都是她在世界各地的打卡照,配着各种奢侈品。
文字是:“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悲。
她把所有的价值,都建立在这些虚无的物质上。
一旦这些东西被剥夺,她的人生,可能就会瞬间崩塌。
而我,不一样。
我的价值,在我的作品里,在我的家庭里,在我解决问题的能力里。
一个包,决定不了我的价值。
但我的能力,可以。
一周后,公司公布了新一轮的岗位竞聘通知。
其中有一个,是设计部副总监的职位。
王总鼓励我去试试。
我有些犹豫。我从来没想过要当领导。
老陈却很支持我。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能力那么强,当个副总监绰绰有余。”
“我相信你,老婆。”
他的信任,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我开始认真准备竞聘的材料和演讲。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
老陈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和带孩子的任务,让我没有一丝后顾之忧。
我们的关系,经过了那次“假包风波”,反而变得更加紧密和牢固。
我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坦诚,学会了共同面对问题。
竞聘那天,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同事和公司高层,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
我没有讲太多空洞的理论,只是分享了我对城南文旅项目的思考,以及我对设计部未来发展的规划。
讲到最后,我看着台下的王总,看着默默站在后排旁听的老陈,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包。
我想起我递出剪刀时,李莉惊慌失措的脸。
想起我在鉴定中心,等待结果时,几乎停滞的心跳。
想起苏晴在咖啡馆里,讲述自己遭遇时,故作坚强的平静。
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闪过。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演讲的最后一句话。
“我认为,一个设计师,最重要的能力,不是创造美,而是发现真实。”
“发现用户的真实需求,发现市场的真实反馈,发现我们自己内心的真实渴望。”
“一个包的真假,远没有一个人活得真不真实重要。”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