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意难平”——江北区建新西路,奥妮化妆品公司旧址,这个说法确实触动了很多老重庆人的心弦。这不仅仅是一栋建筑的消失,更承载了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和情感。
以下是一些关于这个“意难平”的原因:
"1. 奥妮的辉煌与象征意义:"
"国民品牌:" 奥妮是中国老牌的化妆品公司,曾与蜂花、美加净齐名,是几代人的共同记忆。它的产品,如“六个钱包”、“蜜里娇”、“首乌黑发精”等,很多人小时候都用过。
"重庆名片:" 奥妮曾是重庆的骄傲,也是重庆的著名名片之一。它的总部大楼位于建新西路,是当时重庆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见证了重庆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变迁。
"文化符号:" 奥妮的广告语“奥妮,奥妮,亮丽可人”,以及“洗尽铅华,重放光采”等,都深入人心,成为了一代人的文化符号。
"2. 拆迁的遗憾与无奈:"
"历史建筑:" 奥妮的总部大楼虽然不是特别宏伟,但也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和建筑特色。它的拆除,对于很多老重庆来说,是一种难以接受的情感冲击。
"记忆的缺失:" 奥妮的消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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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当我再次走到江北观音桥,徘徊在建新西路上的时候,这片地域的繁华与时尚像一场不经意间发生的脑雾,让人感到恍惚。
城市的现代化仿佛无休无止的山洪,塑造着全新地貌,涤荡曾经的所有。
我眼里的建新西路,并不是心中的建新西路;然而,却有顽固的建筑,把我对过往的记忆标注,那是奥妮厂的旧址。在超过三十年的时光里,它拒绝了投身时代洪流,以一种失意的顽固,把时光坚守……

看到奥妮厂的老房子时,我很意外;内心深处似乎有冷水滴入鼎锅沸油……
几乎是无意识地,我朝它走近,忍不住便走进了人去楼空太多太多年的它的怀中……

巴山渝水凄凉地,这样的情绪与重庆初夏骄阳渲染的燥热格格不入。
办公大楼前失去关照的园林植物疯狂生长,恣肆狂放的青绿几乎要封住大楼入口;楼门上垂着一条肮脏的破塑料布,无风自动,仿佛要向偶尔光顾此处的过客倾诉这里往昔辉煌的成就。
我倒是真知道奥妮化妆品厂原来有多么霸气侧漏。
在周润发的“百年润发”之前,奥妮就因为刘德华的“我的梦中情人,要有乌黑亮丽的长发”而家喻户晓。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奥妮洗发水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它凭借啤酒香波和植物概念,在方兴未艾的洗发水市场独树一帜,隐隐成为个中翘楚。
当时的奥妮产品供不应求,厂区一直灯火通明,工人加班加点生产。
产销两旺下,奥妮当仁不让成为那个时候重庆轻工的领军企业,被誉为重庆轻工五朵金花之一。
可惜,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1998年,随着国外洗涤用品大鳄的跑步入场,奥妮一枝独秀的市场占有被彻底打破。同时,它的品牌定位也开始动摇,过去屡试不爽的自然概念,被竞争对手丰富得过分的产品概念击打得毫无招架之功。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奥妮就变成了用户弃儿……

转变来得太快,奥妮的工人没反应过来,奥妮的老板也没反应过来。
企业的自救行为仓促而盲目,或许用“病急乱投医”来形容最为熨帖。
反正,曾经财大气粗的奥妮厂多线出击,跨业投资,光速败光了企业积累。而主业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萧条下去。即便破釜沉舟花大价钱请来广告号召力惊人的周润发打广告,却甚至连“回光返照”的效应都不曾达到……
时代铁了心要淘汰一个企业的时候,是不管你曾经有多风光的。
慢慢地,市场上都是沿海工厂生产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五花八门的洗发水了,奥妮这个牌子,从商场的C位移到角落,再到基本找不到,最后销声匿迹……
奥妮失去了生存的根基,垮下来的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眨眼睛;再睁开眼时,它残破颓败的样子令人无法直视!

在荒芜寂寞的厂区缓缓行去,生命力顽强的都是些道法自然的东西。
人类建筑一旦离开了人类的打理,其躯体上必然层层累叠着衰败的痕迹。我看见欧式的小黄屋经受了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颓废沉寂的样子就像病入膏肓的瘾君子。

艺术的盘旋楼梯还在表达当年人独到的气质。只是,它们破败不堪的样子和意气风发的过去判若云泥。
我们的青春何尝不是像滩烂泥?它在挣扎着的存在中渐渐远去,不管你珍惜不珍惜,总以遗憾惋惜的牵绊糊涂人生;你得到或失去,却越来越无法肯定。
便如这破落的奥妮厂区,时光长河里,不同节点的驻足将遇见不一样的东西。它是它,又不一定是它。因为客观同主观上的判定,邂逅到的事物,全赖本心。
怀旧需要悟性,对应当时的心情。三维世界的迷离感就是因为对时间的混淆才得已发生。别太确定,宇宙无穷,想的未必不是真的。

走进停摆几十年的厂房,没有了生产的机器,有生产的标语。
仿佛有隆隆机器声在耳畔响起,福利好得吓人的年青工人,就在我的左右前后聊着家常把皂角榨出的液体装瓶;我亦分明看见有失业的工人在离开前徘徊在此处痛哭流涕,他们的热爱失去了目标,未来变得未明……

多功能厅的沙发排椅上蒙尘甚巨,投影仪的三色镜头再也不会播放竞品的画面以供营销专家分析。奥妮失败得彻彻底底,大浪淘沙后沉沙折戟,就得偃旗息鼓,接受消逝的命运。
一层楼一层楼走下去,在6月的酷热里我却感觉寒意侵袭。
一方面,我觉得奥妮的破产是时代车轮碾压下客观的事实,可以接受;一方面,却又替它感到不甘,总有些“意难平”的意思。
迷惘的心情下我走出厂子,观音桥环道的车水马龙一下子就将我从此现实拉入彼现实。

远远望着观音桥广场上展览的流线型的歼十战斗机,我知道,插上羽翼的重庆,有些事物就像飞机的副油箱,要决战九天,必须在加力前抛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