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前夫离婚后沦为笑柄,自称老婆是保姆的白月光,真相竟如此讽刺

这是一个充满戏剧性和冲突的故事梗概,可以构建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故事梗概:"
林薇(前夫)和顾夜辰曾是市中心最令人艳羡的夫妻。顾夜辰,顾氏集团总裁,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是无数名媛追逐的对象。而林薇,一个温柔贤淑的普通白领,却凭借她的体贴入微和默默付出,赢得了顾夜辰的尊重和一度的爱恋。他们的婚姻看似完美,实则暗流涌动。
顾夜辰心中一直有一个白月光——苏曼,一个早年间帮助过他、气质清冷的名媛。离婚后,顾夜辰身边始终围绕着苏曼,对她百依百顺。然而,他并未放下对林薇的怨怼,甚至在她离婚后,还时常以“前夫”的身份出现,对她进行各种形式的羞辱和打压。
转折点发生在一次公司宴会上。顾夜辰喝醉,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对着前来照顾他的林薇(离婚后依旧对他保持着某种责任感,甚至有些卑微地关心),口不择言地称她为“保姆”。这个侮辱性的词语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现场。
消息很快传开,顾夜辰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严重后果,反而觉得这是他报复林薇的一种方式。他甚至可能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些轻佻的动态,暗示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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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屏幕上,那张放大的财经杂志封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沈兆亭。

我的前夫。

他穿着高定西装,意气风发,身边依偎着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人,眉眼温顺,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菟丝花。

是温晴。

他藏在心尖上十年的白月光。

照片拍得极好,俊男美女,天造地设。

标题更是醒目:《盛庭集团总裁沈兆亭:我的灵感缪斯与商业帝国》。

我划开屏幕,点进了那篇专访。

记者的提问很尖锐,直接问到了他和我这个“前妻”的过往。

我看到沈兆亭对着镜头,那种熟悉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薄唇轻启。

他说:“林晚?哦,你说那个啊。”

“谈不上什么前妻,她在我家待了三年,更像一个……嗯,比较尽职的保姆。”

保姆。

我的手指瞬间冰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狠狠地揉成一团。

原来我耗尽心血、放弃自我、陪他从公司岌岌可危走到行业之巅的三年婚姻,在他嘴里,不过是一场“保姆”的雇佣关系。

旁边的温晴,听到这话,捂着嘴,露出一抹羞怯又带点歉意的笑。

那笑容,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苍白又麻木的脸。

窗外是傍晚的车水马龙,喧嚣得像另一个世界。

我站起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空空如也。

也是,离婚后搬出来,我好像就没怎么正经开过火。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空虚。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晚,你可真行。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闺蜜苏月的电话。

她在那头咆哮:“晚晚!你看到新闻了吗?沈兆亭那个狗东西!他还是不是人!我这就去他公司楼下泼油漆!”

我听着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心里那股被冰封的寒意,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别。”

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他把你当什么了?保姆?我呸!这三年是谁陪着他跑业务喝酒喝到胃出血?是谁在他资金链断裂的时候,把外婆留给你的老宅子卖了给他堵窟窿?他现在功成名就了,就把你一脚踹开,还回头踩你一脚!他怎么有脸的!”

苏月说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刀,重新剖开我早已结痂的伤口。

是啊。

我怎么就忘了呢?

我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保姆。

一个只会围着他转,没有自己姓名和人生的附属品。

“苏月,”我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我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不用了。”

我走到玄关,拿起那个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的帆布袋。

“我想自己做。”

离婚时,沈兆亭大概是出于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给了我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他说:“林晚,这些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别再来烦我。”

我当时什么都没说,收了钱,签了字,拖着行李箱,走得比任何时候都决绝。

这笔钱,我一分没动。

我总觉得,那是我的卖身钱。

用我三年的青春和尊严换来的。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用这笔钱,把属于我林晚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找回来。

第二天,我去了城南那条最有名的老街。

青石板路,飞檐翘角,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食物的香气。

我租下了一个临街的小铺面。

面积不大,带着一个小小的后院,院里有一棵老桂花树。

房东是个和蔼的老太太,看我一个年轻姑娘要开店,好奇地问:“小囡,你准备做点啥生意啊?”

我把帆布袋打开,里面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工具。

一套雕着细密花纹的白案工具,还有几本已经泛黄的、用毛笔字记录的食谱。

这是我外婆传给我的。

我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做中式点心的御厨。

只是到了我这一代,父母早逝,我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荒废了这门手艺。

我对老太太笑了笑,眼里有光。

“奶奶,我开一家点心铺。”

“就叫‘晚来’。”

取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境。

也取自我自己的名字。

林晚,这一次,你为自己而活。

店铺的装修很简单,我亲力亲为。

刷墙,铺地板,淘换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老旧桌椅。

苏月看不下去,非要给我请个装修队。

我拒绝了。

“我要亲手做。”

“每一个角落,都要是我喜欢的样子。”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浸湿了睫毛,有些涩。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里没有沈兆亭的影子,没有他喜欢的极简冷淡风,没有那些昂贵却冰冷的意大利家具。

这里只有我。

只有温暖的木色,带着阳光味道的棉麻桌布,和我亲手捏出来的、带着香气的点心。

开业那天,没有剪彩,没有花篮。

我只在门口挂上了一块亲手写的木牌。

“晚来点心铺”。

我做了最简单的几样。

桂花糕,荷花酥,枣泥山药糕。

桂花是后院那棵老树上摘的,用蜜渍了许久。

荷花酥的酥皮,我叠了整整三十二层,下油锅一炸,层层绽放,宛如真的荷花。

苏月第一个冲进来,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她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的天,晚晚,你这是什么神仙手艺!比我吃过的所有五星级酒店的点心都好吃!”

我笑了笑,给她沏了一壶茶。

“喜欢就多吃点。”

生意比我想象的要冷清。

老街的游客多,但大多是奔着那些网红小吃去的。

我这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点心铺,一天也进不来几个人。

偶尔有几个被门口的香气吸引进来的,看到价格,又摇摇头走了。

“一块糕点卖三十?抢钱啊?”

我没解释。

我的用料,我的手工,值这个价。

我也不急。

我每天就做那么多,卖不完,就送给邻里街坊。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

我每天早起,和面,制馅,看晨光一点点照亮我的小店。

下午,就坐在桂花树下,喝茶,看书,或者打个盹。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我不再关注财经新闻,不再去看沈兆亭和他白月光又上了什么。

那个世界,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那天下午。

一个穿着亚麻衬衫,背着相机的男人,走进了我的店。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质干净,眼神很亮。

他没有看价目表,而是径直走到了陈列柜前,目光落在我刚做好的那盘“一品红”上。

那是一款很费功夫的点心,用红曲米调色,做成牡丹花的形状,花蕊是用蛋黄和蜂蜜点缀的,栩栩如生。

“老板,”他开口,声音温润,“这个,是您自己做的?”

我点点头。

“可以……拍张照吗?”他举了举手里的相机,“太美了,像一件艺术品。”

我没理由拒绝。

他拍得很认真,从各个角度,光影的运用非常专业。

拍完,他对我笑了笑:“我叫季言,是个美食博主,也是个……传统手工艺的爱好者。”

“我能尝尝吗?”

我给他装了一盒。

他坐到窗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先是端详了许久,才小口地放进嘴里。

然后,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那种表情,我见过。

在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每一个吃到她点心的人,都是这种表情。

是一种被极致的美味所震撼,又被食物里蕴含的情感所感动的复杂神情。

良久,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板,”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敬佩,“你这手艺,不该被埋没在这条小巷子里。”

我只是笑了笑。

“能被人喜欢,就很好。”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相遇。

没想到,三天后,我的小店,火了。

季言在他的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推文。

标题是:《在城市缝隙里,我找到了一家会呼吸的点心铺》。

他没有用太多华丽的辞藻。

他只是详细地记录了他那天下午的所见所闻。

我的小店,后院的桂花树,我做点心的样子,以及,那块让他惊为天人的“一品红”。

他写道:

“那不是一块简单的糕点,当你把它放进嘴里,你能尝到糯米的清甜,豆沙的绵密,还有一丝极淡、却沁人心脾的花香。更重要的是,你能感觉到制作者的心意。那是一种不急不躁的从容,是一种对食材的尊重,是一种对传统手艺的敬畏。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这种‘慢’,显得尤为珍贵。”

文章的最后,他提到了我。

“老板娘很年轻,话不多,但她的眼睛会说话。我问她为什么开这家店,她只是笑笑,说‘想把一些东西找回来’。我想,她找回的,不仅仅是手艺,更是一种安放自己灵魂的方式。”

这篇文章,爆了。

一夜之间,阅读量十万加。

“晚来点心铺”,成了新晋的网红打卡地。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长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苏月紧急赶来帮忙,看着这阵仗,激动得不行。

“晚晚!你要发了!我就说你的手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却有些不安。

我怕这种突如其来的热度,会打破我好不容易寻回的平静。

但客人们的热情,又让我无法拒绝。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看了季言的文章来的。

他们是真的欣赏我的点心。

“老板娘,你的荷花酥真的像文章里写的那样,会开花!”

“这个枣泥山᱐糕一点都不腻,入口即化,我奶奶一定会喜欢!”

“我吃到了小时候的味道,谢谢你。”

听着这些真诚的赞美,我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被一种温暖的满足感所取代。

原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美好的事物,并被大家所喜爱,是这样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开始增加每天的产量,但依旧坚持手工,保证品质。

我甚至开始根据二十四节气,推出限定款点心。

立春的“春韭盒子”,清明的“青团”,立夏的“绿豆冰糕”。

“晚来”的名气越来越大。

甚至有一些知名的餐饮集团,派人来找我,想要谈合作,开连锁。

我都拒绝了。

“‘晚来’只有一家。”我对他们说,“也只会有一家。”

我不想让它变成流水线上的复制品。

我只想守着我的小店,我的桂花树,和我的一方小天地。

季言成了我店里的常客。

他总是在下午人少的时候来,点一壶茶,一碟点心,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或者处理他的工作。

我们偶尔会聊上几句。

聊点心的做法,聊老街的历史,聊彼此看过的书和电影。

和他相处,很舒服。

他从不问我的过去,也从不打探我的隐私。

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点心铺的老板,一个值得尊重的手艺人。

有一天,他看着我忙碌的背影,忽然开口。

“林晚。”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他说。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有多久,没有因为一个男人的话而心跳加速了?

我好像,已经忘了。

我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红晕,假装整理案台。

“季先生,你再打趣我,今天的茶水钱要双倍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满是暖意。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这边的风生水起,早已传到了沈兆亭的耳朵里。

那天,我的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沈兆亭的秘书,周扬。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这间古朴的小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林小姐,这是沈总的意思。”

我垂眸看去。

一份收购合同。

盛庭集团,打算以五百万的价格,收购“晚来点心铺”的品牌和配方。

五百万。

对我这个小店来说,是天价了。

沈兆亭还是老样子。

他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所有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我连合同都没打开。

我把那份文件推了回去。

“周秘书,你替我转告沈总。”

“我的东西,不卖。”

周扬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林小姐,沈总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人家,经营这么一家店不容易。现在是有点热度,但网红经济,来得快去得也快。盛庭集团有最专业的运营团队,可以把‘晚来’这个品牌打造成全国连锁,到时候,你的收益远不止这五百万。”

“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arc的优越感,“沈总说了,你毕竟跟他有过一段。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辛苦。”

我笑了。

“辛苦?”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

“周秘书,你回去告诉沈兆亭。我现在,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至于我的店,是死是活,都用不着他操心。”

“还有,”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里不欢迎你们盛庭集团的任何人。”

周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大概从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地赶出去过。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林小姐,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

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曾经爱上沈兆亭。

至于现在,我走的每一步,都无比坚定。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沈兆亭的傲慢和控制欲。

几天后,我的隔壁,一家装修豪华的“新中式点心店”开业了。

招牌金光闪闪——“晴方好”。

取自温晴的“晴”字。

用心,不言而喻。

开业当天,豪车云集,名流荟萃。

沈兆亭亲自剪彩,把温晴的手握在掌心,满眼宠溺。

他对媒体宣布,“晴方好”是盛庭集团斥巨资打造的高端点心品牌,由著名青年艺术家温晴小姐担任艺术总监,旨在“复兴与创新”传统点心文化。

有记者不怀好意地问:“沈总,您的新店开在‘晚来’隔壁,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沈兆亭笑了。

那种我熟悉的、睥睨一切的笑。

“没什么用意。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既然上不了台面,就该有自知之明。”

“市场,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话,通过直播镜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苏月气得当场就要冲过去跟他理论,被我死死拉住。

“晚晚!他这是在向你宣战!他要毁了你!”

我看着隔壁的热闹非凡,再看看我这边的门可罗雀。

客人们都被那边的阵仗吸引过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拉下卷帘门。

“苏月,帮我个忙。”

“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

“我们把店里所有的点心,都打包好,送去一个地方。”

苏月不解:“去哪儿?”

“城南敬老院。”

那天下午,我和苏月,提着几十个食盒,走进了那家有些陈旧的敬老院。

老人们看到我们,都很高兴。

我把点心一份份分给他们,看着他们脸上满足的笑容,心里那点因为沈兆亭而起的郁气,也消散了。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闺女,你这桂花糕,跟我娘做的一个味道。”

“我好多年,没吃到过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握住她的手:“奶奶,您喜欢,我以后经常给您送来。”

从敬老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苏月看着我,欲言又止。

“晚晚,你就不担心吗?‘晴方好’请了米其林三星的点心主厨,用的都是进口顶级食材,宣传铺天盖地。我们……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苏月,做点心,和做人一样。”

“最重要的,不是用多贵的料,有多花哨的包装。”

“是心。”

“我的心,在这里。”我指了指我的店,又指了指我的胸口。

“沈兆亭的心,不在。”

“晴方好”的攻势,比我想象的更猛烈。

他们每天都推出新品,搞各种折扣活动,还请了一堆网红探店,在网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度。

我的小店,门庭冷落。

偶尔有几个老客过来,也是唉声叹气。

“老板娘,你斗不过他们的。”

“要不……降降价?”

我只是笑笑,摇头。

我的价格,对得起我的手艺和心血。

我不会为了迎合谁,就贬低自己。

那段时间,大概是我重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每天睁开眼,就是巨大的亏损。

账上的钱,一天天减少。

苏月比我还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让我找季言帮忙。

“季言不是很有影响力吗?你让他再帮你写篇文章啊!”

我拒绝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想把他拖下水。”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掺杂任何利益。

一天晚上,我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一个人坐在店里,看着空空如也的陈列柜,和账本上刺眼的赤字。

一种无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坚持,在绝对的资本面前,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

是季言。

他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放到我面前。

“还没吃饭吧?”

食盒里,是两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是我喜欢吃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还有一个腌笃鲜。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怎么……”

“我猜你肯定又忘了吃饭。”他把筷子递给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我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砸在碗里。

我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

和沈兆亭在一起的三年,他永远都在忙。

我胃痛到晕倒,他只会让秘书给我送药。

我生日,他只会让助理给我打一笔钱,让我自己去买礼物。

我以为,这就是夫妻。

这就是生活。

原来不是。

原来,真的会有人,记得你喜欢吃什么,会担心你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一边哭,一边吃。

吃得狼吞虎咽。

季言就坐在我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劝我,也没有说话。

等我吃完,他才递给我一张纸巾。

“哭完了?”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觉得,撑不下去了?”他问。

我沉默了。

他忽然笑了。

“林晚,你知道‘晴方好’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抬头看他。

“是他们太急了。”

“他们急着赚钱,急着打败你,急着证明自己。所以他们的点心,只有形,没有魂。”

“我昨天去尝了他们的主打‘金玉满堂’,用的是法国的黄油,日本的面粉,顶级的燕窝。看起来金碧辉煌,吃起来,却像一堆昂贵食材的堆砌,彼此之间毫无关联,味道寡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而你的点心,”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有灵魂。”

“你的桂花糕里,有江南的秋天。”

“你的荷花酥里,有盛夏的池塘。”

“你的枣泥山药糕里,有外婆的温暖。”

“这些,是再多钱也买不来的。是任何米其林主厨也复制不了的。”

“所以,别怕。”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温暖,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坚持下去。”

“真正的好东西,需要时间来证明。”

那一晚,我和季言聊了很久。

他给我讲了很多传统老字号起死回生的故事。

告诉我,在任何时代,匠心,永远是最后的王牌。

我心里的迷雾,被他一点点驱散。

是啊。

我为什么要用我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

论资本,论营销,我永远比不过沈兆亭。

但我有的,他也永远不会有。

第二天,我照常开门。

我在门口的小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

“今日,只送不卖。”

“凭身份证,六十五岁以上老人,可免费领取一份‘长寿糕’。”

苏月惊呆了:“晚晚,你疯了?我们本来就在亏钱!”

我笑了:“就当是,给我外婆积德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老街传开了。

一开始,大家都不信。

但当第一个老大爷真的免费领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点心后,整个老街都轰动了。

越来越多的老人,拄着拐杖,或者被子女搀扶着,来到我的店门口。

我一个个地给他们递上点心,说一句“祝您健康长寿”。

老人们接过点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隔壁“晴方好”的店员,倚在门口,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老板,你看对面,穷得开始做慈善了。”

“我看她还能撑几天。”

沈兆亭大概也听说了这件事。

但他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我黔驴技穷的最后挣扎。

可他没想到的是。

这件事,被一个来老街采风的民生记者,拍了下来。

发到了网上。

视频里,我微笑着给老人们分发点心,背景里,是隔壁“晴方好”的冷嘲热讽。

强烈的对比,瞬间引爆了舆论。

“这才是真正的匠心!不忘初心!”

“隔壁那家金光闪闪的店,瞬间就不香了。”

“那个沈总不是说前妻是保姆吗?有这么心地善良的保姆?”

“细节见人品啊!沈兆亭为了捧白月光,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舆论,开始悄然转向。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晚来”,关注我。

他们发现,我的点心,不仅好吃,背后还有故事。

他们发现,我一直在默默地做公益,把卖不完的点心送给环卫工人和敬老院。

而“晴方好”呢?

除了昂贵的价格和浮夸的营销,什么都没有。

甚至有人扒出,他们所谓的“顶级食材”,有不少都是虚假宣传。

所谓的“米其林主厨”,也只是在米其林餐厅打过杂。

口碑,一旦崩塌,就是雪崩。

“晴方好”的生意,一落千丈。

温晴急了。

她大概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失控的场面。

她冲进我的店里,把一个包狠狠地甩在我的柜台上。

“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化着精致的妆,但眼里的嫉妒和怨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装清高,装善良,兆亭就会回头看你一眼?”

“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爱的人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

我正在擦拭一个青瓷茶杯,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

“温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对你的男人,早就没兴趣了。”

“我嫌脏。”

“你!”温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是没想到,以前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林晚,敢这么跟她说话。

“林晚,你别得意!”她指着我的鼻子,“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一个只会做几块破点心的厨子!你拿什么跟我比?”

我终于抬起头,笑了。

“是啊,我只是一个厨子。”

“但我做的东西,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快乐。”

“你呢?温小姐?你这个所谓的‘青年艺术家’,除了会依附男人,你还会什么?”

“你的画,有人真心欣赏吗?”

“你的店,有人真心喜欢吗?”

“哦,对了,我忘了。”我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额头,“你的店,连名字都是偷来的。”

“‘晴方好’,取自苏轼的诗,‘水光潋滟晴方好’。下一句是什么,你知道吗?”

温晴愣住了。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山色空蒙雨亦奇。”

“晴天很好,雨天,也别有风味。”

“而你,只想要晴天,见不得一点雨。”

“你的格局,太小了。”

温晴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大概是气急了,抓起柜台上我刚做好的一盘荷花酥,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不许你得意!我毁了它!”

酥皮和豆沙,碎了一地。

像一朵被碾碎的、惨白的花。

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温晴。”

“你可以侮辱我。”

“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心血。”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这里是城南老街‘晚来点心铺’,有人故意损毁财物,寻衅滋事。”

温晴没想到我真的会报警。

她慌了。

“你……你敢!”

警察来得很快。

店里有监控,人证物证俱在。

温晴被带走的时候,脸色惨白,妆都哭花了。

沈兆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动用关系,把温晴保了出来。

但他没来找我。

他大概觉得,跟我这种“市井小民”计较,有失他的身份。

他只是加大了对“晴方好”的投入。

他要用钱,砸死我。

然而,他算错了一件事。

文化的力量。

市里要举办一场“非物质文化遗产美食节”。

季言作为特邀的美食顾问,第一个就推荐了我。

主办方来我的小店考察了好几次,尝遍了我所有的点心。

最后,当场拍板。

“林晚师傅,我们决定,把这次美食节最重要的‘主题展位’,交给您。”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

要知道,往年这个位置,都是那些百年老字号争抢的对象。

我一个开店不到半年的新人,何德何能?

我有些犹豫。

季言看出了我的顾虑。

“林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是所有评委,一致投票的结果。”

“他们说,在你的点心里,看到了传承,也看到了未来。”

“去吧。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式点心的美。”

他的话,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我答应了。

我为了这次美食节,倾尽了所有心血。

我翻遍了外婆留下的所有食谱,复原了好几款已经失传的宫廷点心。

其中最难的,是一道叫做“雪月风花”的套点。

四款点心,分别对应四季。

春之“蝶恋花”,夏之“映日荷”,秋之“霜叶红”,冬之“踏雪寻梅”。

每一款,都工艺繁复,意境优美。

我整整一个月,都泡在后厨里,反复试验。

手上被热油烫了好几个泡,胳膊因为揉面酸痛得抬不起来。

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我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美食节开幕那天,盛况空前。

我的“晚来”展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当那套“雪月风花”被我端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发出了惊叹声。

闪光灯亮成一片。

所有人都被那极致的美所折服。

市里的领导,文化界的名流,纷纷驻足品尝。

赞不含糊词,不绝于耳。

我站在展台后,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人群外的沈兆亭。

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眼神里,却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惊和……一丝悔意?

他身边,站着脸色铁青的温晴。

她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抢走她所有东西的仇人。

一个和沈兆亭相熟的富商,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我这边,大声笑道:

“兆亭啊,你这眼光,可真是不行啊!”

“放着这么一个会下金蛋的凤凰不要,去捧一个花瓶。”

“我听说,你当初还说人家是保姆?”

“哈哈哈哈,这保姆,可比你的‘艺术家’厉害多了!”

周围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那笑声,不大,却像无数根针,扎在沈兆亭的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红。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富商一眼,拉着温晴,转身就走。

那背影,仓皇得像是在逃跑。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沈兆亭。

你看。

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美食节后,“晚来”彻底火了。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的小店,已经完全无法负荷。

季言给我提了个建议。

“开一个传习所吧。”

“把你的手艺,教给更多的人。”

“让这门手艺,真正地传承下去。”

我心动了。

这比开一百家连锁店,都有意义。

我用赚来的钱,在老街的另一头,盘下了一个更大的院子。

“晚来传习所”正式挂牌。

我开始招收学徒。

不问出身,不问学历。

只要真心热爱这门手艺。

季言也辞去了他原来的工作,成了传习所的合伙人。

他负责运营和推广,我负责教学。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沈兆亭那边,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晴方好”的失败,只是一个开始。

他为了给温晴的店输血,挪用了盛庭集团的大笔资金。

这件事,被公司的股东捅了出来。

加上他之前一系列失败的投资决策,盛庭的股价,一泻千里。

董事会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

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上。

这是沈兆亭最后的机会。

他想在这里,宣布和一个海外财团的合作,来挽救他的公司。

他带着温晴,盛装出席。

他想向所有人证明,他还没输。

而我,也作为“年度文化新锐人物”,被出席。

我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挽着季言的手臂,走进会场。

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和沈兆亭,狭路相逢。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不甘,有嫉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祈求。

温晴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充满敌意地看着我,像一只护食的猫。

一个记者,眼尖地看到了我们。

他举着话筒,冲了过来。

那个问题,尖锐而刻薄。

“沈总,您好!我是财经周刊的记者。几个月前,您在我们的专访里,称您的前妻林晚女士是‘保姆’。而现在,林女士已经是我们市最炙手可热的文化名人,她的‘晚来’品牌估值早已过亿。请问,您对当初的‘保姆论’,有什么想补充的吗?您后悔吗?”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都对准了沈兆亭。

像一场公开的审判。

沈兆亭的脸,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悔吗?

他怎么可能不后悔。

他后悔的,不是当初那句伤人的话。

他后悔的,是看走了眼。

他后悔的,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又把珍珠当尘埃。

他身边的温晴,见他被围攻,突然尖叫起来。

“你们问够了没有!关你们什么事!兆亭他……”

她的话,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兆亭?你还有脸叫他兆亭?”

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是沈兆亭的母亲。

曾经,她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的儿子。

沈母走到沈兆亭面前,看都没看温晴一眼。

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沈兆亭一个耳光。

清脆响亮。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林晚是个好孩子,让你好好对她!你呢?你为了这么一个只会花钱、连画都是抄袭的女人,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抄袭?”

人群里一阵哗然。

沈母冷笑一声,把一叠资料摔在温晴脸上。

“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看!”

“你以为你买通了评委,拿了个野鸡奖,就能瞒天过海?你抄袭的那位法国画家,已经发了律师函!”

温晴看着那些资料,浑身发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沈兆亭也懵了。

他看着瘫在地上的温晴,又看看他母亲盛怒的脸,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那目光里,是彻底的绝望。

而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台上。

主持人宣布,沈兆亭原本要合作的那个海外财团,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将合作机会,给另一家更有“文化底蕴和发展潜力”的企业。

而那家企业的代表,正是季言。

他们看中的,是“晚来”这个品牌背后,巨大的文化价值和商业潜力。

聚光灯下,季言从容地走上台,与对方握手签约。

而沈兆亭,就站在台下,站在阴影里。

像一个小丑。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以为能用钱买到一切的男人,在这一刻,输得一败涂地。

他亲手捧起的白月光,成了人人不齿的骗子。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摇摇欲坠。

而他曾经弃如敝履的“保姆”,却站在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光芒里。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全城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那个“保姆论”,成了他身上永远也撕不掉的标签。

晚宴结束后,季言送我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今天,开心吗?”他问。

我摇摇头。

“没什么开心的。”

“只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

“不,是一切都刚刚开始。”

我看着他温柔的侧脸,笑了。

是啊。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盛庭集团宣布破产重组。

沈兆亭被董事会扫地出门,名下的资产,也被尽数冻结。

温晴早就消失不见了。

据说,她背了一身债,躲到了国外。

一个雨天。

我正在传习所里,教学生们做“雨前龙井酥”。

一个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了门口。

是沈兆亭。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他就那么站在雨里,远远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悲伤和悔恨。

我没有理他。

我只是继续,耐心地指导着我的学生。

“酥皮要薄如蝉翼,这样下锅,才能层层舒展。”

“龙井要用雨前的新茶,茶香才够清冽。”

“记住,我们做的不只是点心,更是一份心情,一种意境。”

学生们认真地听着,点头。

雨,越下越大。

沈兆亭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终于转身,蹒跚着离去。

那个背影,萧索,落寞。

季言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了一件外衣。

“外面凉。”

我对他笑了笑,把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

“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我们身后,是满室的茶香和点心香。

是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

而那个曾经属于我的世界,连同那个男人一起,都已经被这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再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