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晚要翻牌子吗？” “没空！朕要带娃。”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小小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软糯的童音，显然是宫女太监们听到了这“带娃”二字，纷纷侧目，低声议论起来。而殿内的气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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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陛下，夜色已深，可要翻牌子召哪位娘娘侍寝？”
太监捧着鎏金托盘轻声询问。
龙椅上的帝王头也没抬，笔尖在奏折上飞快滑动，语气斩钉截铁：“没空！朕要带娃！”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软糯哭啼，三个小奶娃扒着门框喊 “父皇”。
皇帝立刻搁下笔，起身时龙袍扫过案几，快步抱起孩子哄着，动作娴熟又温柔。
深夜的宫廷，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
姜舒然被慕容澈紧紧地揽在怀中。
“皇上，我想去看看皇儿……”
她在害怕。
进宫十年，姜舒然依旧无法跟慕容澈正常相处。
在她的心目中，慕容澈是野兽，是暴徒，唯独不是良人。
可惜，姜舒然却在这十年之内，给慕容澈生了三个孩子。
某种意义上，她是功臣。
她给慕容澈生下了两男一女，打破了他绝嗣的传闻。
姜舒然原以为给他生了孩子，慕容澈对她的兴致就会逐渐丧失。
她很有自知之明，更清楚慕容澈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他有自己的心上人，只是无法得到。
姜舒然和慕容澈，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奶娘看着呢，不需要你操心。”
姜舒然低下头，小心躲避慕容澈无处不在的注视，却惹得他眼里积蓄起了几分怒火。
“多少年了，还是没法适应朕，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你以为你还逃得了？”
“皇上，求您放过我吧……”
姜舒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慕容澈擦去她的眼泪。
“放过？你忘了谁在生死之际保住了你的命，给予你无尽的荣宠和荣华富贵？
乖一些，好好伺候朕，再给朕生一个——”
………………
“不！”
姜府之内，某间小院，姜舒然猛地坐起来，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小姐，您怎么了？”
丫鬟小桃连忙跑了进来，她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关切之意。
此刻的姜舒然，她的脸色苍白之极，眼神黯淡无光，看上去状态极不好。
但是，听到小桃的呼唤，她还是渐渐回过了神。
姜舒然看向小桃，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水……”
“奴婢这就去给您倒茶！”
小桃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跑了出去。
姜舒然一口气将一杯茶喝完，此刻她的心跳仍旧极快。
她努力深呼吸，把内心压抑的情绪全都压下去，这才对小桃道：“你先退下吧。”
小桃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小姐，不然今日的家宴您就别参加了。”
姜舒然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差。
听到小桃的话，姜舒然微微露出一个笑，轻轻摇了摇头：“爹娘好不容易把我找回来，正是我尽孝的时机，我必须要去。你不必担心我，我自己心中有数。”
看到姜舒然不愿与她多言，小桃只能默默点点头，随即便退了下去。
等她退下后，姜舒然才彻底放松下来。
说实话，姜舒然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重生。
她以为自己会重生回到现代的。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回到了前世悲剧还没有彻底展开之时。
是的，姜舒然穿越过一次了。
上一世，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直到跟傻子一样，被利用得彻底，最终差点搭上性命，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穿进了一本书。
作为一个现代人，姜舒然平日里没少看一些言情小说消遣，可她又怎么可能预料得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越。
在现代，姜舒然的父母对她并不怎么样，双方各自再婚之后，她得到了一笔足够金额的馈赠，就跟随着她的姥姥生活。
后来，姥姥去世后，姜舒然算是孑然一身。
她的父母都已经出国，跟她不再有联络。
亲生父母都不在身边，姜舒然的生活却有滋有味。
对她而言，亲生父母的教育理念，某种意义上，她是认可的。
孩子长大了，就要脱离父母独自生存，没必要非要跟父母捆绑一辈子。
她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一笔够她生活很久的钱，本来对她就没什么亲情的他们，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姜舒然把亲缘关系看得很开。
她从一所顶尖大学毕业后，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有选择创业，而是进入了一家普通公司，做着普通的工作。
在日常生活中，姜舒然努力发展各种爱好，充盈自己的生活。
其实，她过得很好。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某一天，姜舒然出门逛街时，遭到了无目的的随机伤人事件，她的意识停止在被送上救护车之后，等她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古代的小山村。
姜舒然平日里没什么大的志向，她只想好好生活，不辜负生命中的每一天。
穿越之后，姜舒然认识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
在对女性极为严苛的古代，她想独自生活，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她选择从小培养未来的伴侣。
她跟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等两人快要成亲时，他却突然消失不见。
当时，姜舒然已经跟他们家定了亲，谁能够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等到姜舒然心灰意冷时，姜家人突然出现。
他们告诉她，她原本是姜家的大小姐，只是因为一些变故，她才流落到了小山村。
如今，她也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姜舒然的悲惨命运缓缓展开。
在那之后，她经历了诸多的伤害，看透了世态炎凉，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原来，自己穿进了一本书，成为了其中的恶毒女配……
“小姐，我们该准备了。”
姜舒然正在回想时，外面传来了小桃的提醒。
今日，是姜家每月一次的家宴。
作为本就惹人厌恶的姜家大小姐，姜舒然不可能缺席，除非她不想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
“来了。”
姜舒然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这张脸。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她长得尤为漂亮。
她的五官精致无比，比画里的人还要美。
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
一开始，姜舒然还为这一世的容貌惊叹过。
可后来，她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没有绝对美丽的脸庞，至少可以有安稳的一辈子。
就是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给她带来了诸多的祸事，却也给了她一条充满苦楚的生路。
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
但若是没有这张脸，她在被原书的男女主重重陷害、撕心裂肺，走到山穷水尽之时，那个性情暴戾的帝王，就不可能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带进宫，宠幸十年，让她生了一个又一个……
第2章
想到那个男人，姜舒然下意识掐紧了手心。
她无法不害怕他。
哪怕在他身边待了十年，是他在她最水深火热时出现在她身边，姜舒然还是控制不住心理上对他的畏惧。
姜舒然深深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的恐惧之意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这辈子不一样了。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往后会如何发展，只要避开那些祸事，他就不会出现，他们这辈子便不会有交集。
重生了一辈子，尝尽了辛酸苦楚，此刻的姜舒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做被利用的工具人。
姜舒然穿了一套比较朴素的衣裳，就带着小桃去了姜家夫妇所在的院子。
她过去时，其他人都没到，唯独她和小桃。
“拜见爹，拜见娘。”
姜舒然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此刻的姿态跟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
要是没有人刻意提醒，不会有人知晓她曾经在小山村里，活了将近二十年。
姜知明和路晴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姜舒然。
“你起来吧。”
姜知明的声音有些低沉。
姜舒然安安静静地起来，站在一旁。
路晴双看着这个亲生女儿，心中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姜知明咳嗽了一声。
路晴双反应过来以后，端正了面色。
“舒然，既然你先到了，我跟你爹就把话给你说明白。”
姜舒然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路晴双脸上的表情很冷，她夫君决定一件事，依然不会再为任何事更改。
姜舒然在姜家实在是搅弄了太多的是非。
哪怕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她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知道。
那如此一来，姜家的名声都要被她给败坏了。
“程家大公子跟沈家大小姐，人家是天赐良缘，他们的缘分不是你能阻断的，既然你知晓这个道理，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纠缠人家程家大公子。”
“程家前不久已经警告过咱们家了，若是你再这般下去，程家不会再给咱们姜家好脸色，姜家在京城驻足，花费了不少心力，一些事上，还是需要其他人家的帮扶。”
“你没有做好姜家大小姐的本分，让人认定了你是一个勾引有夫之妇之辈，你就没想过家里人要因你受到多大的苛责吗？
我和你爹容忍你不短时间了，如今也是着实忍不下去，才要跟你说清楚。”
说到这里，路晴双的语气停顿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姜舒然：“我跟你爹商量过了，不然你就回老家去吧，京城不适合你待。
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要是一点脸面都不要，我和你爹就要遭殃了。”
“姜家不止你一个孩子，你妹妹你弟弟，还有瑶瑶，他们都住在此处，往后京城的走动，难不成我们又都要因你受牵连？”
“我和你爹不欠你的，为了你好，才会出此下策，你好好想想，不要再大吵大闹。”
路晴双决定了什么事，说的时候语气就很流畅。
她字字句句让自己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仿佛姜舒然是个蛀虫。
说实话，母女两个人多年未见，为了缓解丧子之痛，她早已领养了别人。
对于她而言，姜舒然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她若是总是惹事生非，那她就不该存在于此地。
姜舒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果然，她重生了，很多事都不会有半分改变。
即便前不久她在重生之后，努力讨好姜家夫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人家还是会决定把她送到老家去。
有时候，姜舒然真感觉自己的命运极其可笑。
她本身有一个青梅竹马，甚至是青梅竹马主动对她表现出青睐，追逐她多年，她才答应了跟他的婚事。
可实际上，一个小说组成的世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狗血，各种各样的阴差阳错。
就比如她的青梅竹马程子琅，人家跟她一样，到小山村里面居住，是为了避祸。
当时程家处于比较危急的时刻，为了保住程家的血脉，作为嫡系子弟的程子琅，这才被送到乡村中。
他在乡村里生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对姜舒然透露过他的身世。
姜舒然以为他是猎户的孩子，心想着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
毕竟她也不过是平民之女。
然而，到了时间，人家程子琅就被接回去了。
姜舒然还在那里傻傻地绣嫁衣，等待着跟程子琅成亲。
真跟小丑一模一样。
作为一个文章里面的女配角，姜舒然的戏份不可能永远都停止的小山村。
所以，她有了机会，身世的真相大白，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姜家大小姐。
也是在京城，姜舒然重新遇见了程子琅，身上已有婚约的程子琅。
姜舒然从来没想过她还会跟程子琅见面，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当时没有想太多的她，上前质问他。
从她上前靠近程子琅开始，姜舒然就收到了铺天盖地的恶意。
原来，程子琅是顶级豪门的大少爷。
人家有自己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也是著名的大家闺秀。
比起两家人的约定，姜舒然这个山野里跑出的人，跟碰瓷的没区别。
可姜舒然那时候却没这么想。
因为她看出来，程子琅应该是失忆了。
她不知道程子琅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姜舒然跟程子琅在小山村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姜舒然在现代又没有谈过恋爱，在古代，程子琅算是她的第一个恋人。
或许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到达爱的地步。
但至少，姜舒然把他当做自己人。
他失忆了，她希望能够帮他恢复记忆。
她一开始是一直在迂回靠近程子琅，后来才发现，自己跟小丑没区别。
程子琅对她放下了狠话，表示姜舒然要是再这样下去，就跟水性杨花之人没有区别。
他不会跟姜舒然这种人有任何来往。
毕竟，他已经有了深爱的未婚妻。
姜舒然重生过来的时候，程子琅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不久，京城的也是沸沸扬扬，都知道姜家大小姐不要脸面，纠缠不该纠缠的人，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3章
程家人得知自家的大少爷被一个无耻之女纠缠，他们绝口不提小山村那些事儿，而是跟自家的大少爷果断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他们立即就派人告知程家。
程家的长辈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把程家的金疙瘩带回来了，他们不可能让姜舒然毁了他。
小山村的约定算什么？
来到京城，那就要履行京城的规矩。
所以，程家的长辈们立即就派人来到姜家，对着姜家人细数姜舒然的过错，话里话外，都是让姜家管好他们的女儿，不要再做出恬不知耻之事。
京城的体面人家，哪一家都看重颜面。
姜舒然在一开始表现的也算是知书达礼，所以姜家人才愿意接纳她。
但事实上，姜家人都很清楚，姜舒然已经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联姻什么的，她也只能加个小小的庶子。
毕竟她的年岁也不小了，像寻常女子，如今说不定都已经有了孩子。
姜舒然对于姜家人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即便家里人都认定了姜舒然回来不会对家族有任何的帮助，可是他们还是捏着鼻子把这个孩子给带回来了。
毕竟当初是他们抛弃的她，那也该改变这个错误。
可谁又能够预料到，姜舒然总要做出一些出格之举。
作为姜家的大小姐，她一回来就去纠缠别人家的未婚夫，让姜家成为了众矢之的，那姜家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们本来就对她没感情，姜舒然来京城，也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间。
感情没培养出来，姜舒然给他们招惹了不少烂摊子。
那还不如趁早把她送出京城，无论她回哪去，只要别影响到姜家的名声就行了。
路晴双看着姜舒然不发一语，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中的不满就更加明显了。
“我这个当母亲说的话，你是听不见吗？我是你的娘亲，自然不会害你，你在京城已经失去了名声，还不如趁早远离，找个旁人不认识你的地方，往后也能安心过日子。”
路晴双对这个大女儿，实在没什么特殊的感受。
事实上，她还有些恼羞成怒。
因为姜舒然总是会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她暴躁，姜舒然平静，这种对比，就仿佛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可她又何罪之有？
“你一直不吭声，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决定。你该清楚自己这段日子做了些什么，原本你回到姜家，我们家里人也是想好好对待你，可你呢，非要去纠缠程家的大少爷！”
“人家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在小山村里做了什么，我跟你爹不清楚，人家肯定也不会认！你自己的痴心妄想，牵扯到了旁人，那你就是罪人！”
“你让我和你爹变成京城的笑柄，我们没有对你问罪，只是希望你离开京城，找个平静的地方生活，那又有什么不对？”
“我们也知道亏欠了你，当时我难产，随便找了个地方生了孩子，又因为战乱，只能把孩子托付给附近的平民百姓。我们没想到你能活下来。既然活下来了，我们就承担起做父母的责任，会负担你这一生。”
“所以，你回老家去吧，老家那边有仆人，也有照顾你的人，到时候你的婚约，我和你爹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姜知明就在一边听着，任凭他的妻子攻击他的亲生女儿，脸上平静无波。
人家两个人才是一个阵营的，姜舒然什么都不是。
姜舒然早就清楚，姜家人对他当然没有感情。
但凡有一点感情，他们就不会在流言蜚语来临时，果断将姜舒然抛弃，甚至懒得听其中的来龙去脉。
姜舒然站在一边，回忆着她上辈子。
说实话，她上辈子的确是很蠢。
上辈子，她只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真相，让所有人知道她并不是对程子琅死缠烂打，上赶着破坏人家的婚事，她只是希望真相大白。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事，明明她跟程子琅都差点要成亲，为什么错误都在她的身上？
姜舒然很委屈。
她在小山村里长大，对于封建教条的领悟太低了。
所以，她才会做出那些不当之事。
现在想起来，姜舒然真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家不信，她说那些也只是给别人泼脏水。
她才是真正的坏。
上辈子，姜舒然没有答应姜知明和路晴双的要求，她宁愿用死缠烂打的方式留在姜家，只希望能为自己求个公道。
她甚至还盼望着程子琅能够恢复记忆，再回来找她。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程子琅对她太好了，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可如今，一切都是白说。
姜舒然后来入宫十年，给慕容澈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没听说程子琅恢复了记忆。
人家是一本书里面的男主角，那么能够跟他在一起的自然是女主角。
只可惜，姜舒然不是女主角，而是被无数人厌恶的女配角。
这一世，也该改改了。
姜舒然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终究是没法再回到之前的心态。
当初的那个少女，可以为爱人恢复记忆，不顾及旁人的目光，不顾及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她却不行。
尝尽了人间的苦，姜舒然只是想平平稳稳过完这一生。
所以，回老家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姜舒然看向她的这对亲生父母。
有时候六亲缘浅，不是说说而已。
上辈子，这辈子，她都体会到了。
姜舒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生母当年逃难时抛下的女儿。
而生母收留一个养女，不过是想摆脱这份愧疚。可事实上，路晴双对待养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说这些都没用了，世间的缘分都没法强求。
姜舒然讨厌被强迫接受任何事。
上辈子她认定了父母要害她，赖在京城不走，又换得什么好结果了吗。
与其纠纠缠缠，不如趁早了断。
“爹，娘，我答应你们，不日之后，我会离开京城，回到老家去，但我有一个不请之情。”
第4章
听到她答应了，姜家夫妻的脸上总算出现了某种欣慰的情绪。
他们是真的烦透了这个女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必定不会亏待你。”
姜舒然对着她的亲生父母磕了个头：“我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希望爹娘你们能够给我远的小山村的养父养母一笔银子，他们也把我养大了，我往后不会再回去看他们，既然如此，我希望这段尘缘能够了结。”
等到她说出这番话，姜家夫妻对视了一眼。
姜知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我们调查过了，你的养父母也就是给你一口吃的，说不上多么好，但既然他们把你养大了，我们就不可能亏待他们，所以，你不必担心，银子我们会送到，到时我们也会逼着他们签订一份断亲的文书，你是否满意？”
不得不说，姜舒然的亲生父亲是很聪明的。
很长一段时间内，姜舒然都希望有这样一个父亲，能够在她被欺凌时，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
可事实上，你从小到大没有完成的命题，那就说明是你自己的课题。
期盼着别人能够像你梦想中的人的模样那样对待你，比做白日梦还要难。
所以，还不如趁早想开。
姜舒然看得比谁都要清楚。
她不受力，也就不会受力的约束。
“那就多谢爹了，我没有别的请求了，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合适，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
姜舒然如此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命令，真算是意外之喜。
路晴双的眼里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喜色。
她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女儿。
是的，讨厌。
谁都不想把一个过错摆在面前天天看。
姜舒然就是她犯下的错。
当时她实在是不想带着这个孩子。
逃亡之路很危险，孩子要是突然哭，那么他们一行人都保不住。
所以，她才狠心把她丢弃。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孩子还能找回来。
一边是内疚心理，一边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她这段日子也是活得很纠结。
幸好，姜舒然总算不那么讨人厌了。
她只要选择离开，路晴双就可以接受她这个女儿。
路晴双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让他给出一个期限。
“事不宜迟，我们这边安排也就两三天，三日之后你就动身吧，你去姜南老家，好好生活，等到有什么合适的女婿人选，我和你娘会帮你参谋。”
姜舒然对着她的父母摇摇头，露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容：“爹娘，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我想要清修，到姜南之后，我会去道观，做一个带发的修行者，在尘世间修行，为姜家人祈福。”
姜知明和路晴双眼神中的惊讶瞬间掩饰不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晴双忍不住看向女儿。
她倒也不是那么坏，只是不希望见到姜舒然在她的面前晃。
但她很清楚，这个世界每个女人都需要有一个夫君。
有了夫君，才会有孩子，才会有一个家，才能继续活下去。
姜舒然小时候受那么多的苦，路晴双早就决定好了，会以给她找一个好夫君作为弥补。
谁能想到，姜舒然竟然主动说要在尘世中修行。
“你不能去做尼姑，我不同意，你好好在姜南老家待着，等到有合适的人，我会跟你爹一起去帮你周旋。”
“姜南是个好去处，有不少青年才俊，你一定会寻觅到一个好夫君。”
路晴双本身性子就很急，说话更是不留空隙。
姜知明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他认可妻子的话。
作为姜家大小姐，京城中她的名声坏了。不代表着她不能够在姜南许个好人家。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姜舒然笑着摇摇头：“爹娘，你们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上，可我不愿意，我不想再嫁人，若是能够为你们祈福，那我这辈子也算是不白来。”
“你们若是非要给我许人家，那我可能只能去剃度为尼了。”
“你！”
路晴双气得不轻，她没想到女儿这么倔。
姜知明则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姜舒然：“你确定要去做清修者吗，你可知道，清修对姜家是好事，对你却是一辈子的苦。”
姜舒然笑着点头：“尘世间的风云，我也已经看过了不少，如今我心中有所感悟，若是非要在尘世间颠簸，不如趁早修行，为家人，也为我自己。”
要是姜舒然做一个修行者，那她就能够最快地洗白姜家人。
自家的女儿都已经不嫁人了，京城中的其他人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知明思索了一会儿，再次看向姜舒然：“你不改了？你可不要后悔。”
“女儿不会后悔，若是真后悔了，那女儿就不会这么说。”
姜知明没有吭声。
其实他能看出来，姜舒然随了他的一部分性格。
像他们这种人，认定了一件事，当然不会后悔。
“好，那我就允许你做一个带发的修行者，不过，你若是想还俗，等到时机合适，我也会为你周旋。”
终究是自己的血脉，姜知明不至于对女儿太狠。
姜舒然笑着再度对自己的亲生爹娘重复了一遍：“女儿不会后悔。”
她说的是实话。
上辈子，她什么都经历过了。
她曾经在我最低谷的低谷，被别人踩踏，被别人辱骂。
她也曾经被帝王捧在手上，成为别人无法想象的宠妃，拥有别人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一切。
真正重生过一回，姜舒然的心境已经沉淀下来了。
比起那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着能好好活下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保持着心情平静，好好活着，就是她这辈子的期盼。
“好，那你就去准备吧，反正姜家人你也没有熟悉，所以你不必跟他们告辞，到时直接坐马车离开，我和你娘给你准备好各种资源，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毕竟你是我们的女儿。”
姜知明一锤定音，给姜舒然决定好了。
第5章
姜舒然谢过爹娘，她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她的心情非常的平静。
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开始更改了。
上一世，姜舒然非要留在京城，换来什么好结果了？
无非是被别人当做踏脚石，被别人当做感情的粘合剂，她的努力，都被别人当做各种作丑作怪的行为。
那若是如此，还不如趁早远离喧嚣。
姜舒然期待她在姜南的日子。
“小姐，我想跟你一起去。”
小桃没想到小姐这么果断，老爷夫人一撵，她就要走。
她吓坏了，生怕姜舒然把她给抛下了。
姜舒然看着小桃。
这半年以来，她没做别的，说实话，她也真像是个恶毒女配，什么都不做，唯独纠缠程子琅，别人眼里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在外出时，看到一个富商抢夺小桃，主动站了出来，利用姜家的权势，让小桃跟她回了姜家。
上辈子，小桃也是陪她最久的人。
后来进了宫，她也是陪伴在她左右。
“我肯定不会丢下你。”
姜舒然对小桃说。
人总是孤独的，有小桃陪在她身边，她的人生也不算太孤独。
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她还可以让小桃找个好人家，不要一辈子都蹉跎在她这里。
“多谢小姐！”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小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
姜舒然也跟着笑了。
到了第二天，路晴双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跟她说：“大小姐，夫人吩咐过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去姜南，可以特地命奴婢，找马车带您去街上看看，有什么需要采买的。”
姜舒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娘亲，偶尔情绪化非常严重。
一般而言，这时候她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说别的，上街肯定不好。
可路晴双想一出是一出，她肯定认为自己对姜舒然有些不太好了，又开始愧疚了，所以要找办法弥补。
姜舒然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街上看看。
不说别的，京城是最繁华的地方，姜南都比不过。
她也需要采买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好。”
姜舒然果断答应了。
那丫鬟也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当即就安排了马车。
“小姐，那咱们上车吧。”
大丫鬟的声音还没落，紧接着一道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姐姐，你们这是要出门？”
女子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听上去有些活泼清脆。
一个娇俏的大小姐的印象瞬间就浮现在旁人的心中。
姜舒然转过头看着姜心瑶。
她就是路晴双为了缓解自己的错误，收留的养女。
姜心瑶在姜家长大，比姜舒然更像是大小姐。
两个人之间，肯定少不了矛盾。
毕竟，姜舒然是正牌大小姐，姜心瑶某种意义上算是替身。
可事实上，姜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老爷夫人最疼爱的就是姜心瑶，姜舒然数都数不着。
比起姜心瑶，姜舒然几乎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姜舒然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
事实上，她认为两个人上辈子也没什么矛盾。
但她也很清楚，那只是她认为。
路晴双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对姜心瑶的宠爱程度极高。
就连她的亲生儿子，有时候都要在姜心瑶面前败下阵来。
被宠爱着长大的姜心瑶，竟然没什么坏脾气。
要么是没有，要么是能装。
总之，她长大以后，还是被人娇宠着的大小姐。
“没做什么，过两天就要走了，想去采买一些东西，等我去了姜南，就没有人会碍你的眼了，所以这一次你就不用跟去了吧？”
姜舒然看着姜心瑶，语气平淡，可字字犀利。
没想到姜舒然会这么说，姜心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的表情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容：“姐，你在说什么？”
姜舒然摇了摇头，表情仍旧很平静：“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告诉你，你不用煞费苦心去爹娘面前告状，在背后对我使绊子了，因为我要走了。
这一回我应该不会再回来，姜家的大小姐还是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在我京城的最后几日里打扰我，影响我的心情？”
她这话一说出来，下人们连头都不敢抬。
有些事，心里明白，不代表着能说出来。
姜舒然真是太刚硬了。
她这一说，真说不定二小姐会怎么闹。
果然，姜心瑶的脸色铁青，表情扭曲得不得了。
姜舒然就是懒得再装模作样了。
她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之前是有所顾忌，她需要考虑很多，需要在乎很多人。
可是现在，她谁都不想顾及，因为她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姜心瑶的那些小心思在她的面前无处遁形。
姜舒然说这些话，就当属于上辈子的自己出一口气吧。
反正她的确在这个姜心瑶面前受了不少委屈。
看到姜心瑶的眼圈要红，姜舒然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当时爹娘把我接回，他们也没想到我会闹出这么多风波，如今我好不容易答应他们，要离开京城去往姜南老家，不再让他们烦心，你若是去告状，说不定我又要更改想法。”
“我若是死缠烂打不走了，爹娘那边多了麻烦，姜家的大小姐又变成了我，他们埋怨的还是你。”
姜心瑶一口气憋在心口，出也出不来，憋得脸色铁青。
她狠狠地看着姜舒然，眼神中的怨恨掩饰不住。
其实，姜舒然能理解她的想法。
谁愿意一直当替身。
姜舒然一回来，她的存在就在时时刻刻提醒姜心瑶，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占据了正主的位置，她才是那个小偷。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受委屈，姜心瑶肯定要努力笼络姜家人的心。
上辈子，她很成功。
姜舒然本就对于亲情寡淡，她却没想到很多人的想法那么肮脏，最终，她活得很痛苦，在姜家她就像是一个幽灵，除了小桃，没人愿意理她。
这辈子还不如好聚好散。
“懂了，还想反驳吗，你要是想反驳，我就去跟爹娘说，我晚些日子再走，最好晚个一年两年，最好是先把我的婚事确定，再确定你的。”
姜心瑶的表情瞬间狰狞。
第6章
但凡讲究点的人家，大小姐还没出嫁就轮不到二小姐。
要是姜舒然不走，姜心瑶还真得继续熬下去。
毕竟她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找个好夫君，还得靠她的养父养母。
姜家夫妻到底把谁看得更重，姜心瑶至今都不敢轻易下定论。
毕竟她和他们之间隔着血脉。
可要是姜舒然走了，那情况就不同了。
就说姜舒然被送去养病了，姜心瑶这边的婚事不会有什么阻碍。
姜心瑶再怎么受宠爱，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宠物。
这种人才最希望能够独立。
他们是又想独立，又想继续享受优渥的生活。
而对于女子而言，唯一的办法就是嫁人。
姜心瑶很看重她的婚事。
看出姜心瑶憋得够呛，姜舒然就不再理会她，而是对身边的丫鬟说：“我们走吧，让二小姐冷静冷静，她最近火气太大了，最好让她抓几副汤药吃吃。”
旁人都不敢吱声，连忙跟上姜舒然。
谁又能够想到，大小姐的战斗力如此之强。
姜心瑶平日里永远都是不吃亏的主。
连大少爷都不可能在她的面前讨到什么好处。
真是没想到，大小姐三言两语就将二小姐打得落花流水。
果然人不可貌相。
姜舒然心中没有别的想法。
之所以姜心瑶不愿意跟她计较，还不是很清楚，她已经快要走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心瑶是性情冲动，又不是傻子。
姜舒然一坐上马车，就静静闭目养神。
她已经被噩梦缠身很久了。
或者说，那不是噩梦，只是她在宫里的一些经历。
姜舒然不想再去回忆曾经。
曾经就有什么好事吗？
上辈子哪怕在那个男人的托举下，她几乎在权力巅峰的那一层，可她仍旧活得不快乐。
快乐就是自由自在。
姜舒然也庆幸自己又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
即便她的亲生爹娘对她不怎么样，至少物质上是满足的。
在这个古代，她的处境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
人就该知足常乐。
“小姐，到了。”
姜舒然点点头，下了马车。
她在京城，最想准备的就是调料。
去了姜南以后，很多调料说不定就没有了。
京城是贵人云集的地方，那些贵人没有一个是不喜欢吃的，他们为了吃肯定会付出大的力气。
姜南自然也有贵人，但按照姜舒然对于上辈子都有姜南地区的理解。
他们那边的菜系可能不太符合她的胃口，所以她要准备一些调料，到时候自己做饭。
姜舒然身后跟着的丫鬟和奴才真不理解这个大小姐是在搞什么。
好不容易夫人高抬贵手，愿意让她出来多采买一些物资，她应该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没想到买来买去，买了一堆调料，还一大包一大包地往马车上放。
他们不敢说什么，这大小姐轻易不发威，一发威可真吓人，不然就去纠缠程家大少爷，不然就把二小姐搞得灰头土脸。
他们只是小小的奴才，可不敢跟这样的大小姐抗衡。
姜舒然不会关心其他人在想什么。
她只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刻，她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姜舒然就希望能利用这种心情，完成她的想法。
上辈子，她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抑郁倾向，总是觉得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总是会突然陷入到一种悲观的情绪中。
好像重生以后，她的悲观情绪消减了很多。
现在，她能对着自己的丫鬟小桃笑出来了，也能欣赏到身边的风景了。
这对她而言，就是好事。
所以，只要能够让自己过得好，她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目光？
买了一些调料，姜舒然就让马车拉着她四处逛逛，她看看有什么想买的。
想来想去，姜舒然还打算再充当一次倒爷。
姜南又不是说不富有，京城天高皇帝远，很多东西他们都不可能随意得到。
姜舒然很清楚自己去了老家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地位，老家那边，人家也不可能真正把她当成什么贵宾招待。
终究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所以她想买一些小巧的首饰，做一次中转商，能赚一些是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决定好了之后，姜舒然就踏入了附近的一家首饰铺。
这边的首饰铺价格都差不多，除非特别高档，不然去哪里买都没什么区别。
姜舒然本身就是就近选择了一家首饰铺，可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程子琅和沈知薇。
在上辈子，姜舒然走到山穷水尽之际时，不知道是不是灵光乍现。
姜舒然突然就想起来，她在现代看过一本书，那本书是一本古代的先婚后爱文学。
男主叫程子琅，女主叫沈知薇，人家两个人走的是欢喜冤家路线，一开始谁都看不上谁，到后来他们才发现对方是彼此的灵魂伴侣，然后他们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甜蜜小故事中，姜舒然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她多次对女主胡搅蛮缠，对男主表现出一副泼妇的模样，让原书的男主角程子琅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就是沈知薇这样的爱人。
姜舒然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
如果连她都否认自己，那谁还会站在她这一边？
是程子琅负了她，他答应跟她成亲，却在失忆后移情别恋，还要转过来攻击她，伤害她。
程家人也早就买通了那个小山村的人，没人承认他们之间有一段，所以，姜舒然平白无故成了促进两个人感情的工具人。
有意思吗？
上辈子的姜舒然，憋着一口气想要争个输赢，想让旁人误会她，可到底有什么意思。
真正到了走投无路，恨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姜舒然看开了一切。
她对于程子琅的感情，早已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能不能恢复记忆已经不重要了，在姜舒然心里面，这辈子没有人比她自己更重要。
既然踏入首饰铺，就没有躲避的道理。
姜舒然放下了，就只会把程子琅当成陌生人。
实话说，对于姜舒然来说，失忆后的程子琅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
只是她不甘心，才会越陷越深，最后毁了自己。
如今，她不会了。
姜舒然坦然地走进去，她身后的丫鬟和奴才没来得及拦住她，脸色都吓白了。
而与此同时，正面带笑意对着沈知薇说话的程子琅，脸上也突然出现了一抹嫌恶。
一个如同狗皮膏药一样，阴魂不散的人，没人会不厌烦。
程子琅看了看沈知薇，终究还是打算保护她，先把姜舒然这个问题解决。
他看着姜舒然：“你又要干什么？”
第7章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
姜舒然也在想，上辈子的她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就不该为了追求真相，连尊严都不顾。
程子琅对她明摆着全是厌恶，她他还要凑上去让人打她的脸。
可见上辈子的悲剧，跟她扯不开关系。
姜舒然平静地看着程子琅。
说实话，程子琅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子。
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相貌，他全都是京城中拔尖的存在。
公子世无双。
程子琅的长相的确是万中挑一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会让程家费心保护，把它藏在小山村里过了那么多年。
可淡了就是淡了，姜舒然发觉自己的心不会再因为见到程子琅，生出一点点波澜。
她看着程子琅，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对不住你，前不久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让你在精神中受到了不少流言蜚语的攻击，今日既然见到了，我也该对你道个歉，往后我不会再纠缠你。”
听到她的道歉，程子琅的表情一变。
他用一种仿佛没见过姜舒然的眼神看着她。
比起之前每一次见到他，姜舒然就急切地靠近，哀求他听一听他们的过去，此刻的姜舒然，却如同一块被冻住的石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更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程子琅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她怎么说变就变？
明明之前的她，恨不得贴在他的身边，只希望能够让他听她说说话。
姜舒然没有察觉到程子琅的表情变化。
她既然要离开京城，肯定要把该处理的矛盾都处理掉。
程子琅，沈知薇，还有他们身后那些势力，姜舒然一个都不想再沾染了。
不是她的东西，硬夺也不会有用。
“你别再说这些笑话了，这半年来，但凡我遇见你，你就从来没有说是远离我过，之前我给你好脸色，对你耐心解释，如今我不耐烦了，你又要装成好人的模样？”
面对程子琅的质问，姜舒然有些无奈。
说实话，程子琅和她认识的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程子琅，差别太大了。
这个程子琅，没有像小山村里的那个他一样，受过很多的折磨，所以就显得鲜活不少，甚至还有几分大少爷脾气。
但事实上，小山村里跟她相依为命的程子琅，反倒更温文尔雅一些，也很懂事，总是在忙着照顾她，对她好。
姜舒然回想着，自己一直放不下程子琅，可能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
她一个人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谁都不认识养父养母，就像养猪仔一样养着她，就等着她到了年纪就把她卖掉换彩礼。
姜舒然吃了很多很多苦。
而程子琅，就是她痛苦生活中的甜。
程子琅护了她那么多年的周全，还要答应娶她，在姜舒然眼里，或许就是这个男人就是她吧。
可事实上，程子琅或许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性格。
失去了记忆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这个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不需要为了姜舒然委曲求全。
某种意义上，姜舒然跟他两清，对他也是好事。
把两个人彻底分开看，姜舒然的心境就更平和了。
“程公子你放心，我没有半点撒谎的意思，更不是要欲擒故纵。我只是希望为我前段日子的举措对你表达歉意。
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一面，那还不如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姜舒然把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她这话说出来，程子琅的脸色一变。
他猛地看向姜舒然：“你要离开京城了？”
姜舒然点点头：“这个地方不适合我待，你比我要清楚，我是一个粗鄙的人，那么多的规矩，我搞不懂，我还总是会影响到别人的生活。人得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换个地方生活，那样对我也是好事。”
她说的很坦然。
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惹事精，破坏了太多人的安宁日子。
离开，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程子琅的表情却很难看。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姜舒然要离开时，心中泛起了一种怒意。
这就要离开了。
她才坚持了多久。
纠缠一个人，她都做不好。
姜舒然假装没有看到程子琅的表情变化。
她认真地对着程子琅点点头，转而就对掌柜的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巧的首饰？我要多买一些，等到我带到姜南去，还能为你们店铺打响名声。”
姜舒然的容貌是很漂亮的。
其实她一进店铺，就有不少人在看她。
从古至今，一个女人的容貌，总会带来一些效果。
即便姜舒然在京城中的名声很差劲，可她这张脸就是活招牌。
首饰铺子的店主比谁都要清楚。
姜舒然这张脸太过于少见，她戴什么都好看。
一开始她刚到京城，没有纠缠程公子时，不少闺秀都效仿她的打扮。
后来，他们也在偷偷摸摸学。
别的不说，姜舒然为什么每次都能轻易接近程公子，他嘴上拒绝，可行动上又不厌烦她的靠近，总归跟姜家大小姐这张脸有关系。
一听到姜舒然要搬去姜南，店主的想法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他看着姜舒然，态度非常热情：“姜姑娘，您看看有什么想要的，我们这边是应有尽有，只要您喜欢，我们都可以提供给您，还会给您一个低价。”
姜舒然很喜欢这种人。
她暗示一句，人家就摸透了她的想法，还会配合她。
“我想多买一些，去姜南以后还会有一些交友和社交的场合，到时候必定要多带一些首饰，要是旁人打听你的店铺，我也会多替你美言几句，姜南富庶，他们说不定能够给你带来一些额外的利润。”
那个店主对着姜舒然笑得更加的开心：“姜大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去给您找找，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可以带走。”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姜舒然跟店主约好了，刚要找地方坐下，程子琅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
“你要去姜南干什么，嫁人吗？”
在宫殿的深处，皇帝陛下正忙碌地处理着国事。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小奶娃，他们总是在他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给他带来欢乐和温暖。
"陛下，今晚要翻牌子吗？"宫女小声地问。
"没空！朕要带娃。"皇帝陛下笑着说，然后起身准备去长春宫找他的孩子们。
殿外，三个小奶娃正在扒着门框，期待地看着他们的父皇。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起驾长春宫，走去找你们娘亲。"皇帝陛下笑着说，然后带着孩子们走向了长春宫。
在长春宫，他们的娘亲正在忙碌地照顾他们。看到父皇带着孩子们走进来，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写一下结局？"皇帝陛下看着娘亲，问道。
娘亲笑了笑，然后拿起笔，开始写下这个家庭的美好结局。
"我们的家庭，充满了爱和欢笑，每个人都是彼此的依靠。无论风雨多大，我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走过。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一个充满爱的家。"
皇帝陛下看着娘亲写下的结局，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无论他在皇宫中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他有这个家，有这三个小奶娃，他就有了无尽的力量。
"好，这就是我们的结局。"皇帝陛下笑着说，然后抱住了娘亲和孩子们，他们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充满了幸福和温馨。